在《冬之旅》中，聆听“艺术歌曲之王”的爱与痛

在《冬之旅》中，聆听“艺术歌曲之王”的爱与痛 

12月24日以及2022年1月16日，Echo回声室内合唱团将与知名低男中音歌唱家沈洋一起，在捷豹上海交响音乐厅共同演绎舒伯特经典声乐套曲《冬之旅》。在两场演出中担任钢琴伴奏的，分别是钢琴家左章与邵鲁。

今晚将是《冬之旅》的低男中音、钢琴与合唱版（2017年格雷戈尔·迈尔改编）首次在国内完整演出。

弗朗茨·舒伯特

弗朗茨·舒伯特的一生是音乐史上的一个奇迹。他留下了近千部作品，包括百余部大型作品和600多首艺术歌曲。他是西方音乐史上第一位真正实现完全依靠出版、发行自己的作品来谋生的作曲家。

贝多芬的葬礼上，舒伯特作为有望继承大师衣钵的后辈，担任了抬棺人的角色。然而，造化弄人，在贝多芬逝世仅一年后，舒伯特也撒手人寰，年仅31岁。

据记载，舒伯特身材矮胖，其貌不扬，因此被朋友们戏称为“小蘑菇”。但他的情感世界却极为炽烈而纯真。他的音乐，无论是叙事、抒情、感怀，还是喟叹，都有一种孩童般的直白，仿佛浓缩了浪漫主义者的一切随性不羁，一颦一笑都极为入戏，真诚得令人卸下防备，而无一丝距离感。这一点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他的艺术歌曲。

在舒伯特之前，海顿和贝多芬都应出版商之邀改编过欧洲各地的民歌。舒伯特则是把民间风格艺术化，成为“德语艺术歌曲”的功臣。

民歌的风格，旋律朴素，节奏简单，如何“艺术化”？舒伯特艺术歌曲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在看似质朴的表面下，在贴合歌词的同时，在音乐中实现了多重意义和功能，或栩栩如生地描绘场景，或以简洁但多样化的节奏烘托氛围，或以不拘一格的转调和旋律走向出其不意地突显诗作中蕴藏的戏剧性。

这一切，在他人生倒数第二年创作的声乐套曲《冬之旅》中达到了极致。《冬之旅》以诗人威廉·米勒的诗为素材，讲述一个失恋的青年在异乡的冬日踯躅逡巡，他的所见所闻及所思所想，堪称浓缩了浪漫主义者的一切：得不到的爱情，止不住的感伤，走不完的旅途，到不了的远方。

据记载，舒伯特本人在其中倾注了相当多的个人情感。一方面，他曾深爱一位姑娘，但他自知无力养家，就将这份感情深藏心中。另一方面，创作《冬之旅》时，他已患病许久，又逢冬日凄苦，难免抑郁。

可以说，舒伯特《冬之旅》的创作已经远超于他所处的时代。早在1822年一篇自传性的短篇小说《我的梦》中，舒伯特就袒露了自己对他人怀有无尽的爱，同时又不得不一次次远离人群的痛：“他们鄙视我的爱，我却依旧爱他们，于是我又一次流浪去往远方。如今，我长久、长久地唱着歌。一旦我歌唱爱，爱于我便成了痛。而当我转而歌唱痛时，它于我又成了爱。爱与痛就这样将我撕裂。”

正是由于这样的精神特质，舒伯特的音乐对米勒诗歌中留存的浪漫神秘有一种“去浪漫化”。经历了无尽的爱与痛的撕扯折磨后，舒伯特的灵魂已走出了令人恐惧的冬日，与音乐中的旅人融为一体，将行走的步伐化作一种渴求、一种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