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手卷：校园食堂里的“肉卷”

　20多年前，“人大”职工食堂里一种大家都爱吃的面食，一毛二分钱一个，需要排半天队才可得。这就是肉卷。发面里卷着些许肉馅，在烤炉里烤制成表面金黄，底部油亮，焦脆、鲜香。尽管一枚肉卷中翻过来调过去也就能找到几颗肉粒，但在那个肉食还是相对比较稀罕的年代，这种物美价廉的美食已经足够让学子们解馋了。

　　从美国回来发展的同学郭红发出倡议：一起回人大校园，寻找职工食堂的肉卷！她说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最想念的居然是人大的肉卷，每次回来都止不住要去寻味。

　　■ 胡杨

　　女友五瓣花向我推荐《海鸥食堂》，某个星期天看了，味道淡淡的。后来她又推荐《深夜食堂》以及《蜗牛食堂》，还没来得及看，倒是对日本人为何如此钟爱食堂，产生了好奇。

　　五瓣花说：因为食堂比餐馆、饭店更随意，更接近人，它绝不高大上，就是小小的，邻家的，随时可以进去喝一杯，或是吃点小吃，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和主人聊聊天…………

　　《海鸥食堂》讲的是，日本女人幸惠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海边，开了一家日式餐馆叫 “海鸥食堂”。之后因缘际会遇到些有趣的人和事。

　　看完片子乃至到现在，我能够回忆起来就是女主角不漂亮、不年轻的脸庞，还有总是空荡荡的“海鸥食堂”，以及女主角永远很安静不乏孤单的表情，其他确实想不起来了。可想而知这部片子有多“清淡”。

　　相比之下，《深夜食堂》更有故事性，它由安倍夜郎创作的人气漫画改编而成：每天晚上12点一直营业到翌日清晨7点的小餐馆，这里的菜单只有猪肉酱汤套餐一种，但是老板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利用现有食材做出各种料理，而且他还会和客人一起带出一个个充满人情味的故事。

　　每看完一集，观者会不由得想：“淡淡的生活也不错呢。”

　　《蜗牛食堂》则更进一步，讲到了美食与治愈的关系，即“身心食同源”这个议题。背井离乡在都市打拼的女孩伦子，下班回家发现印度男友带着全部家当不辞而别，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伦子失去了发声能力。她落寞地回到阔别10年的故乡，向母亲借钱开了一间蜗牛食堂。

　　蜗牛食堂，不只有创意料理，还是魔法食堂。每日限定一组客人，由伦子量身打造美味料理。据说，只要吃了蜗牛食堂的料理，任何问题都能解决，什么心愿都可达成…………

　　2006年《海鸥食堂》上映，正是这一年安倍夜郎开始创作《深夜食堂》，而《蜗牛食堂》显然要更晚一点。

　　三部片子似乎有将“食堂”系列进行到底的嫌疑。同样来自日本，同样没有精彩悬疑的剧情，没有可圈可点的经典台词，更没有惊心动魄的爱情，几乎趋于平淡无奇，但是却采取了“深深话浅浅说”的方式，而正是这种浅浅与平淡，默默地激发着我们的味觉体验以及思考力度。此所谓“夜静更深始见月，暗香散去更觉春。”

　　就像青春散场多年之后，我会因为日本的“食堂”系列而回想起自己的食堂时光，那是大学校园里的“肉卷”。

　　那天在“人大85级同学书法绘画”群里，大家聊天，从美国回来发展的郭红，发出倡议：一起回人大校园，寻找职工食堂的肉卷！她说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最想念的居然是人大的肉卷，每次回来都止不住要去寻味。她甚至说，如果职工食堂不在了，她要设法找当年的师傅，投资一家食堂，专做肉卷。大家七嘴八舌回忆着大学校园里不算丰盛却难忘的饭食。

　　岁月真的是不敢回推，转眼已是30年前的事了。上世纪80年代，在中国人民大学校园里，我们的味蕾跟我们的青春一样，处于嗷嗷待哺的阶段。当时校园里有3个学生食堂，一个职工食堂。因为职工食堂离我们住的红楼近，而且那里的菜好像就是比学生食堂的要“复古”，所以去的次数较多。

　　如今回想起来，职工食堂远没有学生食堂“高大上”，首先是不如学生食堂窗明几净，光线昏暗，通风不好，且终年弥漫着水煮白菜的味道。但是最吸引我的就是职工食堂的独家绝活“肉卷”。当然，后来是为了在那里遇见某个人。

　　在写这篇小文的时候，我在新浪博客里看到一篇《肉卷·青春余下的味道》，不用问，同期校友。

　　20多年前，人大职工食堂里一种大家都爱吃的面食，一毛二分钱一个，需要排半天队才可得。这就是肉卷。发面里卷着些许肉馅，在烤炉里烤制成表面金黄，底部油亮，焦脆、鲜香。尽管一枚肉卷中翻过来调过去也就能找到几颗肉粒，但在那个肉食还是相对比较稀罕的年代，这种物美价廉的美食已经足够让学子们解馋了。

　　那混合着肉味的麦香飘散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校园里。那时候的天很蓝，没有雾霾。女生们裙裾飘然，笑靥如花，纯净而温暖。

　　的确，多年后我们这群已知天命的人，从浓雾中的帝都到烟雨江南，从澳大利亚的清晨到加拿大的黄昏，循着记忆的脉络回溯，山一重，水一重，层层叠叠，千里关山。

　　沿着味觉的线索，我们惊喜地发现，原来我们曾走过同一条路，吃过同一个菜，读过同一本书。我们有着共同的基因。

　　的确，青春的余味中，职工食堂的肉卷占了一席之地。还有那里的鱼香肉丝、鱼香肉片，真的是再也难逢的美味了。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突然想到童安格的《青春手卷》，那也是当时“单曲循环”之最了，找来听，不禁嫣然。

　　我发微信写道：听着手卷，写着肉卷，突然觉得，人生好玩。

　　女人，青春像趁新鲜的虾手卷；男人，青春是渐渐后退的发沿，爱情啊，是呼啦圈还是不老泉…………

　　其实，禅在一啄一饮间，生命里最大的修行，就是饥来餐饭倦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