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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病情家中的男人为何都选择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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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原创歌词网】 从北京西站北广场地下停车场去候车室,要上两层楼,走一段路。 2016年春节将至,一年一度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也开始了。我送父母去北京西站坐高铁。行李大小四五个包,一个最重,有四十来斤,没有轮子。父亲拿这个最重的一贯如此,他让我挑容易拿的。我
从北京西站北广场地下停车场去候车室,要上两层楼,走一段路。
 
2016年春节将至,一年一度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也开始了。我送父母去北京西站坐高铁。行李大小四五个包,一个最重,有四十来斤,没有轮子。父亲拿这个最重的——一贯如此,他让我挑容易拿的。我挑了一个带轮子的行李箱,手里再提一个。父亲将包扛在肩上,上肩时,他让母亲帮着抬一下。
 
春运前的北京西站 CFP/供图春运前的北京西站 CFP/供图
 
从地下转乘电梯往候车大厅走。我让他们停下等我,准备去买一张站台票。在一层出口,他们靠着一根巨大的石柱放下行李。
 
去了售票厅,工作人员说不售站台票。我有点火,那怎么送老人呢?
 
回到石柱时,见母亲一人站在四五个包旁边守着,我问父亲去哪里了,母亲说找厕所去了。
 
她说,你爸爸现在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厕所。
 
 
北京今年的冬天是近几年最冷的。我盯着母亲指的方向,望见冷风嗖嗖的走廊上方挂着厕所指示箭头,箭头之下人来人往。
 
等了十来分钟,穿着灰色羽绒棉袄的父亲出现在人群里,他的身影显得比我以前感觉的要矮小得多,印象中挺大的脸庞也显得小了。
 
我告诉他现在车站不卖站台票。他什么都没说,没有无人送站的担心。母亲帮助他抬起大行李包,进了站。
 
候车厅人多得放包都困难。准备上车的队伍后面人越来越多。父亲说,幸好我们来得早,这才几分钟啊。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车站广播通知,G421北京至南宁的高铁准备检票,回头看父母。父亲却不在队伍里,他又去厕所了。
 
我送他们离开后,想起妻子的话:“你怎么不关心你爸爸?”
 
2
 
父亲教了一辈子书,从农村到城里,跨度40年。
 
最早他在岳阳县昆山中学(现已划归岳阳市经济开发区)教书。1987年暑假,他为学校采购一批旧课桌,课桌在解放牌汽车上堆成山,回程他就坐在上面。那时候农村的道路很不平坦,坑坑洼洼,在经过西塘甑粟村时,他被颠簸下来。造成颅内出血、膝盖脱臼,身体多处受伤,送到市医院抢救,住了两个多月院,保了一条命。
 
那时候不兴公伤鉴定,不兴个人找公家要赔偿,父亲病好了(其实一直有后遗症),坚持工作到去年正式退休。
 
近几年,父亲的病越来越多。但他“乐观”,认为病不可治疗,既然不可治疗,那就随它去吧——除非特别影响生活,他才去医院。我妻子怒其“无知”。
 
因尿频得太不方便了,他去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做了检查,挂了专家号,结论为前列腺炎。听到医生说是前列腺炎,他觉得不是要命的病,宽了心。医生让他照个片。他说,不照了,给我开药吧。
 
另一个纠缠他多年的病是膝盖,这是少有的他不向我们隐瞒的病。我们问症状,他说没事。平常出行也真没事,搬东西上下楼也没事。
 
症状就是隐隐作痛,但又不是痛得要命,到下半年,下肢冰凉,坐下也难受。
 
我的父亲 邱小石/手绘我的父亲 邱小石/手绘
 
去年12月,妻子给他在北京丰盛骨科医院和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各挂了一个专家号。在丰盛医院检查时,医生让他蹲下、站起,问站着痛不痛。父亲说,站着不痛,坐下痛。医生说:这不是骨头的问题。开了一堆药:洛索洛芬钠片,草乌甲素片,关节克痹丸。
 
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风湿科专家医生让他做了类风湿化验,对骨关节进行了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彩超检查结果是“膝盖内积水,滑膜增生,软骨退变,双膝关节退行性病变”,结论为“韧带坏了”。
 
 
“治不好”,医生得出的结论倒让父亲高兴了。
 
每一次看病回来,都是妻子询问父亲的病情。
 
妻子对疾病有严重的敌意,至今我还在适应她对身体预警的小题大做。对父亲的检查报告,妻子都会重新审视一遍。她将病历本上的记录一一上网查证核对,寻找医生记录的真意。她将密密麻麻的数据输到网络上,寻求答案。有时候她还打电话给曾在同仁医院做过医生的同事。
 
妻子让父亲回顾就诊情况,父亲的回答支离破碎,而且常常将话题转移到自嘲和调侃。
 
他讽刺医生瞧不起他的湖南口音,有一次他用北京腔模仿医生的口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怪腔怪调,但还是湖南味。
 
问到医生建议如何治疗,他说:“这病治不好。医生建议我别治了。”
 
妻子怀疑父亲是怕花钱。但我知道不完全是。
 
3
 
父母回家前几周,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母亲说:“直到最近,你爸爸才跟我说,他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
 
是脑袋里响吗?一直响?响了二三十年了?我有点恼火。但压着气:“他这么一直响,怎么早不说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治也来不及了。母亲也很气恼。
 
父亲以前没有说过头嗡嗡作响。但对父亲的头痛病,我从小就知道。
 
我问父亲什么叫做“嗡嗡作响”。他说就是头顶和脑部双侧轰鸣,24小时不间断,像夏天树林里的知了叫声一样不歇息,“365天,天天如此,每天晚上都在做恶梦,睡的时间长但质量不好”。
 
“如果我不认识你们了,活着就没什么意思咯”  邱小石/手绘“如果我不认识你们了,活着就没什么意思咯” 邱小石/手绘
 
其实前年(2014年)父亲在岳阳市第一医院做了核磁共振检查,结论是双侧多发腔隙性脑梗塞。
 
父亲说,从车上摔下来后,就有这个毛病。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才告诉我们这个折磨了他几十年的“嗡嗡作响”?原来,他最近开始害怕自己突然变傻、变痴呆,会变得不认识我和我姐姐,不认识我的女儿蛋蛋。
 
他说:“如果我不认识你们了,活着就没什么意思咯。”
 
 
1月,他先后去了北京宣武医院、武警总医院和协和医院做检查,武警总医院的检查结果为:双侧额叶皮层下,侧脑室前角散在小腔隙灶。协和医院的张医生告诉他:“各种病情,无法治愈,只能缓解。”
 
有时候抱起我女儿,他更加焦虑自己变痴呆。从来不为病情担忧的父亲伤感地说:“我的病,不是马上要死人的病,都属于慢性,但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我,侵蚀着我。”
 
4
 
近些日子,我突然患上了耳鸣,脑子也嗡嗡作响起来。上网查,说脑部有病可能引发耳鸣。寂静的夜里,心烦不已。
 
看着安睡的2岁女儿,我似乎理解了父亲为什么害怕变痴呆,变痴呆了意味着再也理解不了女儿的成长。
 
我回忆起小时候傍晚站在路边等父亲的情形。
 
我站在稻田边的石子路上,心里画了一个圈,我就站在虚拟的圈内,确保自己不挪动。为了消除其他人的注意,有时候手里拿一根树枝,假装在画画写字。
 
没有人知道我在干什么。或者他们发现了,但从没有点破过。
 
我不断往两三公里外的路口张望,希望下一分钟就有一辆自行车出现。有时候时间变得很长,我就预设五分钟或十分钟后有一辆自行车出现。
 
其实我在等父亲出现。
 
 
对于几岁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太大,风险太大。我总是担心父亲不能准时回来,但我不敢深入想象更可怕的事。
 
有时候,等的时间太长,天几乎黑了,我还站在虚拟的圈内,有时候邻居路过,跟我打招呼。我开始焦虑,就自己设定了一个“神誓”:只要我找齐5颗“黑石”,就能看到父亲出现。我不知道这种石头的学名,通身漆黑晶莹,四四方方,我见到的全是正方体。
 
在岳阳县的石子路上,这种石头比较多,但要找到五颗,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尤其是在自己设定了“圈”的情况下,但五颗也是努力可以实现的。
 
多数时候我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偶尔我没有通过“神誓”实现愿望,但我觉得那个“神誓”一直都应验,没实现的时候是因为存在操作失误。到很大时,我离开农村到城里,还在使用这个“神誓”——但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妻子问我为什么不关心父亲的病情。
 
我跟她说起这个隐藏心底的秘密,因为怕。
 
或许,对疾病的漠视和重视,都是一种病。疾病伴随着人体,无法真正摆脱,能治好的无需在意,若治不好,拿它也没有办法。
 
人喜欢活在虚幻中,从小到大,我从没有想过父亲会生病——生那种要人命的病。这层外壳,遮蔽着我不敢启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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