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郭元的蚬子

2015-06-09 xuezuo 

葛云彩，女，江苏如皋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南通市作家协会会员，如皋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爱好文学，散文、诗歌作品散见于《中国青年报》《中国散文家》《中国纺织报》《风流一代》《江苏工人报》《天津工人报》《辽沈晚报》《江海晚报》《南通日报》《岁月诗刊》《海外诗刊》《散文选刊》《天津诗人》《作家导刊》《西南作家文学》等报刊，部分诗歌被选入2010-2011《中国网络诗歌精选》《抒情中国》等书中。

在我国长三角北岸名扬四海的长寿之乡如皋境内，有条弯弯曲曲的龙游河，每逢栀子花开之时，水面开始高涨，当河流经过较直的河道时，河床会被冲刷得水亮波净，这正有利于蚬子的繁殖生长。而位居长江北岸具有苏北小普陀之称的郭元小镇恰在龙游河直道上，所以这里的蚬子早已闻名遐迩。

立夏一过，郭元的老少们纷纷卷起裤腿下河摸蚬子，水声、笑声在龙游河上绕成一圈又一圈，一直圈到河畔绿树包裹的一个个小庄。仅拇指甲大小的一个个精灵浮出水面，有珍珠的白、玛瑙的褐，还有水晶的黄。

人们把探捞回来的蚬子放在清水里汰一汰，让蚬子肚里泥丝吐尽，再将洗净的蚬子在水中煮一下，煮到蚬子壳张开嘴，然后将肉和汤水分开，取蚬子肉炒韭菜，取沉淀后的汤水煮面条，或与丝瓜、豆腐烧成羹汤，还没到嘴，萦绕满屋的鲜香就足以让你直流哈喇子。

说起郭元的蚬子，禁不住浮起一段久远的孩提时候的记忆。那年夏天，我们全家从大西北回来探亲，住在了郭元的祖父家，一幢青砖黑瓦木架梁老屋。那时周边许多人家住的是低矮的土坯墙草顶屋，表姑妈家就住的是这样的屋。我进去过一次，坑洼的地面，阴森的卧房，不时还有老鼠从脚下溜过，吓得我紧紧抱住母亲的腿哇哇直叫。身穿土布蓝褂的表姑妈见我们来了高兴得一直合不拢嘴，那顿饭中清晰记得韭菜炒蚬子，蚬子汤面，我的肚皮被撑得骨溜溜圆，鲜香的蚬子汤面至今都难以忘怀。那次天蒙蒙亮表姑妈就和表姑父去大河摸蚬子，回到家

发现脚上划了很大一个口子，过了很长时间才痊愈。这么多年过去了，表姑妈慈祥的笑颜常常闪现在我脑海。

想想这极不起眼的郭元小镇，巴掌大的街道，曾经大烧饼二分钱一个还很少有人吃得起的地方，如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拿表姑妈家来说，前后两栋小洋楼住得比城里人都舒适，两个表兄一个是建筑包工头，一个是花木老板，日子跟着生意一起红火着呢。再看我祖父家周边的那些泥墙草屋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替代的是一排排别墅、一行行高楼、一条条街道、一片片绿茵以及那座香火不熄的净院佛塔，它们像一粒粒蚬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在人们的心里鲜香着。

随着城乡差别的越来越小，我庆幸郭元小镇的河水至今依然清波荡漾，蚬子繁殖旺盛，伴着它的还有鱼和虾。

“下河摸蚬子喽！”几个暑假归来的学子光起膀子，挽起裤管，欢快地奔向那条平静温柔的龙游河，去水底“捞星”。 □葛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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