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礼轻礼重

                                      谢 平

再过几天就是我父九十大寿生日，我如 往常一样不慌不忙，无须备礼，轻装简行，祝贺老父耄耋寿辰，预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父母共育有五个子女，我头上是两个姐姐，脚下有一妹一弟，我们都成家立业数余年，两个姐姐也早已座上了奶奶或外婆。几个姊妹在孝敬父母上因各家经济条件不一，看父母亲礼品也有轻重，大家除平日里探望父母，一年里端午、中秋、春节及二老们生日，我们兄妹都要在节前几天备好礼物。每个节日，我们都少不掉大袋小袋，大包小包，手拎肩扛，齐聚一起看老父老母。

老父退休就置身事外，所以家里大小事、人情往来等都是母亲一人操持。我们每年节日看望二老们的礼品，也都是母亲打理，至于那家礼品轻重，母亲心知肚明，从不责怪儿女。每年春节，那些外孙、外孙女拜他们年，母亲也从不计较孩子们礼轻礼重，给孙辈们的孩子红包钱都一样。

自母亲身体有恙，家里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老父一肩挑。每年几个节日我们兄弟姐妹也与往常一样，送礼与二老们一起团聚。只是，老父对我们儿女送的礼品很在意，对每家送的礼物，老父都要一家一家的分开放好，等我们走后他一个人用放大镜对每家礼品进行验收，比如说礼品的质量优劣、生产日期、保质期等等，然后他心里盘算着这个女儿一共花了多少钱，那个儿子又花了多少钱，每家礼品都有评估。尤为每年春节，大姐和二姐家共有七八个孩子，他们每年正月都要拜二老们年，年轻人都好热闹，总是一窝蜂来，又一窝蜂地走，他们送的礼品也随便堆放一起，弄得老父目不暇接，哪家和哪家礼品分不清，老父就心急火燎，急不可耐只好逐个问孩子们：“周伟呀，你过来一下，那些礼品是你们的跟我说一下。”“好的，老家公这些礼物是我们的。”“银姐，你来一下，你们家的礼品是哪些？”“老家公，靠这边都是我们孝敬您和老家婆的。”“哦，我知道了、、、、、、”老父除问清搞明，还逐个将孩子们姓名写在各自的礼品上。老父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有二：一是若发现礼品有质量问题，提醒孩子们下不为例。二是按礼品轻重给孩子们红包。这与老父曾工作于司法机关，至今还秉承公平公正的理念。坛口扎得住，人口扎不住。前年春节过后大姐就向我诉苦：“老家公做事不公，给二姑家孙子红包200块，包给我家孙子160。”我安抚大姐情绪说：“不要跟老父一般见识了，他年龄大老糊涂了，回头我跟他讲。”后我想肯定是她的孩子礼品份量轻了之故。

我们子女送给二老的礼品吃不掉，都放在家里釉缸里（曾装稻谷的缸）。一次我回家饥肠辘辘，我揭开缸盖，发现里面满满当当一缸食品，我随便拿出一样正准备打开吃，发现食品已超过保质期半年了，我又拿了一种食品看看，结果也已过保质期。我用了足足一个小时将釉缸里食品彻底清理，发现有的食品罐头铁盖已锈迹斑斑，有的食品已明显变质发霉，还有七桶高钙奶粉，因时间太长，奶粉已粘连一起。瞅着被清理出一大堆不能食用的食品，委实可惜，毕竟是拿钱买的呀，这些食品还有老父一番心思在里面哩。

鉴于此，前年中秋节前几天我一一电告几个姊妹，趁中秋看二老跟大家商量我的想法。中秋那天我们兄弟姐妹都在场，我跟他们说：”考虑二老们身体健康，减少大家买礼品看父母麻烦，也为了减轻老父负担，我建议从今往后大家都不再买礼品，改每个节一家拿300，孩子们也一样，买点菜、酒，一家人在一起聚聚，余额全给二老们。考虑父母们年事已高，日后就不再给孩子们红包了。”我的话音未落地，就听二姐说：“大母舅这个意见好，我同意。”接着小妹道：“这个办法好，也减轻我们大家麻烦，勉得买礼品遇上冒牌食品还要挨家公一顿批评。”小弟：“老大的建议很好，我举双手赞成。”大姐也表了态：“我也没有意见。”事后，我把大家想法告诉了老父，老人当即点头：“这样好，起码让我少了一番心思，好，好，就这么办。”

自那已后，每年无论是春节，还是端午、中秋，抑或是二老们生日，晚辈和我们一样都不备礼品，轻装拜二老，老父也从此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与精神负担。被礼品折腾老父心灵，也就此别过了！
                  
                      (作者：谢平，男，安徽省枞阳县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执法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