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乡愁是一种成长的记忆

                 朱芳航

记忆中的故乡和童年的美食密不可分。故乡是清贫的，偶尔的美味刺激着孩童的味蕾，给童年留下难以忘怀的记忆。这种记忆，会伴随人的一生，每次回想起来都是色香味俱全。记忆中的故乡总是与期待有着不可分割，期待放假，期待过节，期待着归来……

家住江畔，记忆中的故乡总是和长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芳草萋萋，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女，沿着长长的江堤路，安安静静地往学校去，一路上与自己的心灵对话。长大后，她才发现，伴随着她成长的，还有一种叫做乡愁的情感。

乡愁是一种童年的美食

又到了阳春三月的时候，花儿开遍田野。很庆幸，我的单位外面都是田野，每天下班还可以悠闲地去田野中游荡。走过田间地头，总是能看到野芹菜。记得小时候，每当到这个时节，都会约很多小朋友一道到江边去采野菜。母亲也会支持。江堤边上的野菜总是长得那么可人，一片片绿油油的，高高地耸立着。一旦看到这样的“菜群”，妇女们和孩子们都非常兴奋。会把带来的篮子装得满满的，然后带回家。中午就可以吃上一顿“好菜”了，这种野菜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幸福感。再过一个多月就会到初夏，初夏也是我们这些孩子最喜爱的季节，因为那时候又可以好好品尝好吃又好玩的“蚕豆项链”了。记忆中有件事印象非常深刻，一次我被狗咬了，要连续打一周的针。我是个怕痛的孩子，有时候会犟得不去打针。奶奶为了让我每次都乖乖地去打针，每次出门之前都会跟我说：“娃娃，奶奶把蚕豆串得好好的，待会你回来就可以吃了。”我总是会跟奶奶说我要一条项链和两条手链。等我打完针回来，就戴着奶奶做的美食“首饰”高高兴兴地上学了。在去学校的路上慢慢吃，吃得项链上的珍珠都没了，只剩下绳子。可是还是舍不得从脖子上和手上拿下来，有时候上课要打瞌睡，能闻下蚕豆的香味，便不再跟周公纠缠了。多少年过去，这种蚕豆的香味还萦绕在脑海中。好想让奶奶再给我做一次蚕豆项链，只要一次，我就知足了。

乡愁是一种永恒的期待

故乡有条小路，路边都是大叶柳，这条路通向江堤上的公路。庄子里的人不管是外出还是归来，都会走这条路。几十年了，这条路还是这样，一下雨就会泥泞不堪，无从下脚。这条路，连接着家里家外。

十几年前，每当过年时候，就有一个穿着邋遢头发蓬松的女孩站在路口边上等待。年终的鞭炮声总会把人带到思念和牵挂中去，那个邋遢的女孩也是一样，站在路口等待着外地的姐姐归来。那个女孩就是我。一天傍晚，一个意外的惊喜就这样降临了，姐姐拎着大包小包从那个路口回来了，我欣喜地冲上去，拿着她的包就往家赶。回到家，也不敢跟她说话。因为姐姐变得太美了，一种让我感到陌生的美。但是我心里却异常清醒，我知道这是我姐姐，像母亲一样的姐姐。那些年，家里很热闹，我们听着姐姐带回家的新闻，吃着她带回家的新鲜东西，看着从外面回来的她，或许幸福就是这样简单又平常。多少年过去了，那条路还是那样，曲折，泥泞，只是两边的树更粗壮了。每次从这条路回家，我总是会忍不住伫立良久，我在期待着，会不会一回头就会看到美丽的姐姐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呢？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会成为记忆中的永恒。

乡愁是时间的渡船

毕业后，我又回到家乡工作，每次回家都从江堤上路过。我就喜欢乘经过江堤的大巴车，哪怕多走了很多路。我喜欢把头倚靠在窗户上，一路上痴痴地看着这条长江，静静地看着窗户玻璃上景物的轮廓。每逢此时，记忆就会被拉到十年前，那时候，人很单纯，学校很热闹，学习不烦心。有一位穿着朴素的女孩子，一位迷恋动漫的女孩子，每天都会从这段长江路上经过，骑着单车，风雨无阻。有时一个人独行，有时三五个女孩子一起，一路上会聊聊学校里的新鲜事。有时，单车坏了，大家就石矶头步行到藕山。十几里的路程，就这样在我们的说说笑笑中走过了。有时，到家时，天都黑了。走到村庄的路口，就会看到父亲晃着电灯朝着我走来。父亲接到我，往往会责怪我，可是我却非常喜欢这种关心的责怪。黑夜中，有着父亲的陪伴，便一点不害怕了。一到家门口，就能闻到母亲炒菜的香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日子，现在想起来是何等的幸福。长大后，这些都很难体会到了。乡愁是一只渡船，停靠在记忆中的某一处港湾，摆渡生活，摆渡内心。

故乡，有着一条长长的江，孕育了一座小小的村，养育了一个小小的我。我又回到了故乡，可是看到的，却处处是乡愁。乡愁是一种成长的记忆，不论我多大，不论我跑得多远，它就想一颗种子，生长在我心中，不断成长，不断壮大。

                  （作者：朱芳航，女，安徽省枞阳县会宫镇政府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