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心有千结

都说九十岁老人有一劫，父亲今年正好90周岁，还真是未能躲过这一劫。父亲是今年7月27日在老家不慎跌倒，抢救十一天无效，于2015年8月6日上午9时36分，走完他人生最后旅程。老父自跌倒到过世一言未留，一个人匆匆地去了天国，撇下九旬的老伴，我的母亲。处理完父亲后事，紧随而来的就是老母亲的善养问题。失去了老伴的母亲越发楚楚可怜，作为长子的我没了父亲，只有一母，想在她有生之年，子女尽孝，得养天年。因此，落实好老母亲的善养一事是我们兄妹5人压倒一切的大事。

就母亲善养的问题，在我们兄妹未碰头前我就与个别姊妹、姑爷谈起老母善养一事，听取他们心里想法。把老父送上山的第二天，我们兄弟姐妹齐聚小弟家客厅，讨论老母日后的饮食起居。我作为长子抛砖引玉，提出三点想法：“一是请护工24小时陪护；二是姊妹们轮留照顾；三是将母亲送到养老院。”我的话音还未落地，就见大姐霍然而起，左手在空中一挥，涨红着脸，满腹伤心地说：“我坚决反对把老家婆送到养老院，我知道你们事务繁忙，没时间照顾，我来养老家婆。”大姐的话情真意切，不愧做长女敢担当与表率作用。为大姐自告奋勇的回馈父母养育之恩而骄傲。大姐的话将沉闷的空气荡起了涟漪。紧接着二姐、小妹、小弟、大姑爷等都说出自己心理的想法，最终皆同意大姐意见。“既然大姐乐意养奶奶，我们就不能亏待她，我提议每月付3000元生活费。”小弟的合理提议我们在座的兄妹都一致赞同。

母亲善养问题终于有了着落，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但，问题是母亲她是否愿意去大姐家？是否适应大姐家生活环境？还有大姐那刚烈的个性。其实，老人们大都易生气，易纠结，易介意，他们需要人顺从着他、哄慰他、包容他，抚慰一颗玻璃般薄脆的心。尤为母亲个性倔强，又身患重病。记得老父在世的时候，一切顺着老母，母亲犯病时，情绪暴躁，对老父拳打脚踢或手挠老父，弄得老父亲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父亲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耐着性子，忍着疼痛，面带笑容，和风细雨与母亲促膝谈心，直逗乐母亲开心为止。母亲日常的生活起居，老父亲都烂熟于胸，知道母亲是什么性格和脾气，爱吃什么，爱喝什么茶，什么时候吃药，药量多少等等，诸多细小事，大姐她能做到吗？她会心细如发地照顾好老母吗？前天去电话给大姐，问母亲在她们家生活得怎样，大姐说：“大母舅，你放心，老家婆在我家一切都好。”听到大姐这话，我心里涌起一丝暖意。我的所有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啊。

母亲寄居在大姐家，我们兄妹和往常一样，无论是节日，还是母亲的生日，我们几个姊妹都要回到老人身旁，和老母亲促膝谈心，让母亲感受儿女的孝心！享受到亲情的关爱与满足。让老母在没有老父亲的日子里，依然享受到儿女和孙辈们的天伦之乐。所不同的是，探望母亲的频次要比老父亲在世时更多，每次看母前的那种惦念与热烈，离开老母时那种粘滞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奈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