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其实一点也不浪漫
2015-02-09 NalkeplyJal
李白,是所有中国人的文学入门课。牙牙学语时,就开始吟上几句“床前明月光”。知道他爱酒,知道他放浪不羁,但人们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于是,台湾作家张大春在2年前开篇,准备以100万字来还原这个人们眼中“最熟悉的陌生人”。他说,为什么写李白,因为盛唐是诗的盛世,中华民族的文学盛世。
昨天上午,张大春做客新安读书论坛,以主题演讲《李白陪我到大唐》,将多年以来对李白的了解娓娓道来。
在他眼中,李白“汲汲于名利,完全不浪漫”,商人后裔无资格考科举,到处跑是为了“洗身份”。张大春还做了各种考证,认为李白来自西域,但应该拥有中原面孔。
写李白,并非为他“树碑立传”
张大春是台湾辅仁大学的教师,写书、写京剧、写歌词,还是个职业“说书人”——在台湾的电台节目里,从三言二拍到三侠五义,到李白,足足说了15年。
“大家都知道李白,但对李白的理解有限,误会很多。我的小说《大唐李白》写了2年,每天都在重重的误会中走过。我想重新梳理,把李白介绍给大家。”
“按照原计划,到现在我应该已经拿出80万字了,但我只写了50万。每当我多了解一点我就发现过去面对的材料涉及到的知识的陷阱、情感的陷阱。李白会几乎每天早上到我书桌前跟我对话,这样的一个想象空间里我只能更加谨慎。”张大春说。
与李白每日相对,炮制巨篇小说,但张大春写李白,却并不“喜欢”李白,更不是为李白“树碑立传”。
世人说李白淡泊名利、浪漫出世,而在张大春笔下,李白一点也不浪漫——身为商人之子的他没资格参与科考,只能另寻出路;李白还开过酒楼,他的很多诗就是借助烟花柳巷流传开来的;他积极靠近权力中心,汲汲于经营自己的名望与影响力,并非世人眼中的“出世”者形象……
“如果李白跟我生在同一个年代,我和他应该做不了好朋友。他喜欢的事,我都不大喜欢。”张大春说。
李白父亲是西域来的行商 家里做的是物流
来自吉尔吉斯斯坦的外国人、婚姻中的身份是上门女婿,关于李白的身世,有很多研究和传说,张大春在考据了很多史料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张大春笔下,李白是个逃亡者。他的祖上逃到了西域,父亲李客带着他偷偷溜回了中土。李客是一个行商,从事的是类似现在的物流行业。
有的人说李白是混血,因为他的女儿叫明月奴,儿子叫颇黎,实在太有西域游牧民族的味道。
后来,还有人直接将李白的国别“落户”到吉尔吉斯斯坦,而张大春不太赞同这个说法。他认为,至少可以肯定,李白的父亲是汉人,而母系则有可能是中亚或者西边的胡人。“李白的祖上在西域落脚了几代,没有胡人的血统是不大可能的。”
“李白自称相貌‘眸子炯然,哆如饿虎’,和汉人有所不同,但区别不会太大,他曾经在作品中惊叹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如果他自己是这般长相,那就不会这么惊奇了。”张大春说。
李白是没有户籍的“偷渡客”,他周游各地的行为,在张大春看来,某种程度上是在“洗身份”。“用通关文书上满满的签,来证明自己的合法存在。”
曾有人说李白是上门女婿,张大春通过考证认为,李白并没有入赘。
“如果入赘,李白就不姓李了。李白的这种婚姻形式叫做‘不庙见’,就是丈夫住在女家,不把妻子带回自己的祖庙。这叫夫随妻居,不是入赘。在唐史上就有这样的材料,非常少见,但并不表示这种形式的婚姻少见。”
“酒仙”李白,未必真的爱喝酒
张大春说,李白不具备士人的身份,无法参加科考,也没有做过官。
“他的作品里不提兄弟,偶尔提到子女,这是因为他不能提。因为唐代商人的子女不能科考,李白如果说到自己的原籍、父母,就漏底了。”
无法科考,也没有多少写给家人的诗篇,但李白作品中,却有大部分的对象是当时的小官僚。
李白作诗1100多首,张大春说,李白将自己绝大部分诗篇都拿来干谒、送人,送的对象是一些小官僚。
“李白的诗里,有不少拟古之作,但是里面的句子却常常接不上。我判断这些诗句是以戏剧性的方式演出的,比如行酒令。”张大春说,“唱着唱着就开始表演,那诗就可以不用完整写下去了。所以他的一些作品,可能就是声色场所中的表演节目,李白在这些场合中接触士人、官僚阶层,想要融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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