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菊子的乡愁
2015-09-07 原创歌词
若 荷
前些日子,在养马岛读书节中,我参加了“蓝色牟平”文学采风活动。我们一行十几个人,按要求同时进岛,然后入住,一起参加活动。那天,因为走错了路线,我多倒了几次车,赶到赛马场宾馆,天色就有些晚了。等我安排好住处,这才发现有一个人来得比我更晚,她在楼道里转来转去,找菊子,菊子和她同住一个房间。
菊子是一位诗人,在我们这些文友中,诗人很少,菊子是唯一的一个。诗人的语言,总是充满诗情的,和菊子聊天,都让人如沐诗风,听着听着,便想用诗来会话,用诗来写作了。诗心是美丽的,是可以相互感染的,它年轻着,跳荡着。再苍老的人,拥有一颗诗般的心,生命也会年轻起来、奔放起来。
刚见面时,我不知道她叫菊子,后来经别人介绍,才知她叫这个名字,我只感到,这个名字真好,是那么熟悉。哦,我想起来了,许多年前,我就曾写过一个叫菊子的女子,后来那篇散文,选入了二零一一年中国散文年选,我是记得清楚的。潜意识里,也还是没有忘记。
菊,本就是个多愁的字眼;菊子,本来就是一个善感的名字。
“菊”这个字,不张扬,不娇贵,既厚道,又朴实。叫的人,不用费劲,不大声喧哗,只需轻启双唇,吐字如兰,就可以了,就可以轻轻地喊一声-菊,让叫这个名字的和被叫的人,都像极了吟咏的诗人。
于是,只要有活动,我都会看到菊子。我们一起行走在养马岛上,不离左右,菊子也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我们听。那繁忙的采风路上,常常看到菊子的身影,响起菊子的声音,也响起人们唤菊子的声音。
自此,那三天里,那一路上,只要有菊子的地方,都会有人喊,“菊子,菊子!”
我没有叫过菊子的名字,只是默默地去关切着她,关注着她身边的一切。尽管我没喊过一回菊子,但却每每去猜想,暗暗去解构这个名字,比菊子本人,更想给它一个美好的诠释。
要怎样去喊,才能够让这个名字更加亲切、响亮?
菊子,菊子,菊 - 子......
这是一个温柔的名字,带了一缕浓浓的乡土气息,像枝素默而挺直的花朵,生长、挺立,让人想起北方的菊,在田间、在地头、在河畔、在山上,哪里有土壤,哪里就有她的身影。菊子说,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喜欢这种花、这个字。这个字,总会让她想起家乡,想起家乡的菊......
菊子来自大连,来自大连的菊子,牟平是她的故乡。
在去龙泉镇参观新农村建设的路上,往返的途中,就能看到菊子的村庄,一排排房屋在车窗外一闪。一闪,菊子已认出了它的模样,光阴为它披满了沧桑,它却仍然坦然、慈祥,静谧地坐落在故乡的土地上,宛若已到暮年的老人,在漫长岁月中,已习惯了质朴如山,沉默不语。
那一排排房屋,总有几间是菊子所熟悉的。菊子在那里出生、长大,十七八岁的时候,随父母移居大连,从此别离了故土,故乡的山水也从此化作了永远的梦境。大连给了她女性的成熟和甜美,给了她不凡的成就和丰富的阅历,而家乡的这个村庄,却给了她天真的童年和快乐的记忆。
菊子在采风的车上看到路边的村碑时,眼就红了,眼睛里仿佛陡然飞进了什么,她紧张而羞涩地躲闪着,不让别人发觉。猎猎的风也助她,用扬起的秀发遮挡着,遮挡红了的眼眶。是多么难以言喻的悲喜?菊子躲闪的目光不会让你看到,但是一扭头,她的眼睛里就盈满了泪花。
菊子说,她离开家乡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今次是第一次踏上故土,看见自己曾经住过的村庄、村外的小路,以及村旁沿着岁月生长的植物。她的双脚一踏上故乡的土地,便捕捉到了家乡庄稼成熟的讯息。
菊子曾去找过童年的房屋,想去看看那些熟悉的邻居,然而她没有想到,无数次在梦里回放着的村子,她却在进村口的时候迷失了方向。她不记得自己的家了,二十多年的变化太大,变得让她找不到童年的街巷、童年的家门,找不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几间低矮的平房。多少梦里曾经云鍟牡牡胤剑谒难垩e顿然陌生起来,是村人长长的目光把她迎进了家门,并伸出温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哭了,抱着故乡苍老的亲人。
我坐在车子的后排座上,探头,也望见了菊子的村庄。不过是粉墙灰瓦的一片房屋,偶尔间杂着几间红瓦的房顶-是新房与旧屋的区别,是岁月与光阴的交替,是青春与幸福的印记。一座座屋檐下,看不见人影在院子里走动,村里村外亦很整齐、干净,与其他村庄不大相同的,菊子的村子显然非常地静寂。
麦子黄了,快要收割。村庄和麦子都在等待着挥动镰刀的最后时刻。
问一问身边懂得农活的人,麦子是哪一天收割?他们说,现在是黄稍,麦秸还青着呢,不忙收割。我们等不到麦子开镰,许多的农事,都不属于我们。
菊子记得,当年的麦子,是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地边的。
菊子说的,好像是我的经历、我的故乡、我的童年少年。
村前的河,悠悠地从村前穿过,掬一捧家乡的水,喝上一口,可找得回童年打水、挑水的记忆?
临行,菊子在村碑前拍了几张照片,通红的脸颊上满是夏阳映照的红晕。这里属于海洋性气候,田野的风大,强劲的风吹动着菊子的衣裙,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低头颔首,目光深沉地望向身后的那块村碑,望向村碑上雕刻的两个凝重的红字,眼帘垂下。
那一刻我想,会不会有两行泪花吹落,濡进土地?我望了一眼菊子,背转过身,我已察觉了她深藏的悲欣。
对于土地、对于故乡,我和菊子一样,有着相同的血脉一样的情结,相同的漂萍一样的岁月。
都说,故土难离。离开故乡,就再也找不到可以深深扎根的地方了。每个人,或许只有一个故乡,这个故乡只能是生命里最初的那个,就像余光中先生的《乡愁》一样,情意深长,在灵魂里,在精神上。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叫作菊子。菊子是风物里两种情态各异的标记,它像坐标一样,延续着也丰富着诗人的记忆,塑造着一个真实的自己。如果一切都可以虚构,惟有地理的乡愁与文化的沧桑,让我们难以虚构。
人生在世,在行走的大地上自由来去,唯一不能自由来去的是颗怀旧的心。漂萍漂来荡去,可以天涯海角行走,唯不能天涯海角行走的,是它的根。漂萍也离不开故土,它的故土就是那片域中的水,生它孕它的水荡就是它的故乡,是它生命里的珍贵的土壤。
任何人,任何植物,只要有故乡在,他的心就会在,根就会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与故乡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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