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欣赏:回忆我的爷爷(散文/那同生)
2015-04-18 geci666
我敬爱的爷爷于世长辞已三十多年了,但他生前的音容笑貌,于我共同生活的片段像过电影似的,不时萦绕脑间,至今,还记忆犹新。 微博
几十年间,每当我遇到心情不佳之时、每当下榻床上不眠之际,回想爷爷的往事,不由得暗自怅然,泪眼婆娑。
爷爷名讳那怀璠,生于1898年,故于1980年,享年82岁,山西省孝义市大起孝堡乡长黄村人。爷爷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姊妹八个,弟兄排行老四。
爷爷出生年代,清朝政府腐败无能,对外割地赔银对内残酷压榨,加上姊妹多,家庭的贫穷,只读了两年私塾就辍学务农,十四岁上,爷爷又失去病中的父亲,孤儿寡母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生活的逼迫,他只好跟随乡邻,背井离乡,到远离家乡的呼和浩特给“晋商票号”当活计。
当活计也就是给“掌柜”的打扫卫生、提提尿壶的差事。在当活计期间,受尽欺凌,票号为安全起见养几条恶狗。一天,爷爷不知恶狗已放,去提尿壶,几条恶狗“汪”的一声,就把他扑到在地,连撕带咬,瞬间把小腿柱的肌肉几乎全部撕去,人连疼带吓,刹时就昏死过去,待众人制止后,被撕之肉还在地上蹦哪!此时此刻,对于一个稚气未退,远离他乡,举目无亲,卧床养伤的孩童,给心灵的打击是何等的残酷、何等的凄凉。
爷爷自幼,天资聪颖,刻苦好学,养伤期间,自学珠算,而后又学“高人”的“一展清”,就是不用算盘,在自己手上,指掐心算,所算得数,分文不差。“掌柜”对幼小的爷爷十分欣赏,破格提拔他为“助员”。由于时局动荡,各自为政,“晋商票号”每况愈下,不久就衰败倒闭。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共产党。1947年7月,孝义全境喜获解放。翻身后的贫苦人民,扬眉吐气,斗志昂扬。爷爷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斗地主,分田地,由于他在土改运动中积极肯干,要求上进,被群众和区政府选为“农会主任”,土改工作在全县名列前茅。几家地主、富农,对土改运动怀有刻骨之恨,残忍地杀害了我区委郭书记,此案得破获,和爷爷是分不开的,此案,社会反响极大,曾登山西日报头版头条。
爷爷54岁时得我这个长孙,都说人是隔代亲,打我有记忆开始,觉得爷爷格外的对我亲,特别的对我爱。幼时的我特别淘气,有时妈妈打我,爷爷马上就护住我说:“小孩哪有不淘气的,打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我自我认为:妈妈真‘坏’爷爷真好;儿时的我遇凉打嗝,爷爷急忙倒来热水,把碗中开水又摇又吹,并亲尝一口,待不凉不烫才送入我口;童时的我,时有认为饭少盐没味,哼哼叽叽不想吃时,爷爷马上熟好葱花,倒入饭中……
爷爷不仅生活上呵护我,在学习上更关心我,记得我刚升二年级时,把“话”和“活”分不清,爷爷说:“字不离母,有言才是话,有水才能活。”开门见山地讲解使我记忆尤新。那时的算盘就是今时的电子计算机,在当时也是初小的必修课,爷爷利用阴雨天和晚上休闲时间,手把手教会我算盘上的加、减、乘、除,使我当村会计时获益匪浅。
爷爷不仅对他的亲孙孙亲,而且更爱他人,同族至儿那维贵,五岁时父母双亡,由同族长者收养,隆冬三九,那维贵拉屎裤中,屎裤脱后,用凉水冲洗裸体,爷爷看见被捆柱子上的至儿哇哇大哭,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决定自己抚养,一直养到十三岁,才被他的近族领走抚养。老家人至今提起此事,对爷爷还赞不绝口。
晚年的爷爷,没享过一天清福,正赶上文革时代。那时的人们,普遍贫穷,生活没保证,还要敢想、敢干,敢革命。岁月的皱纹爬满爷爷的脸庞。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正月十四我们接到二爸从老家给父亲的来信:父亲于正月十一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噩耗传来,我们全家哭得死去活来,缅怀爷爷生前幕幕往事,使人悲痛欲绝,若爷爷再能多活几年,就赶上改革开放的好年华了。
敬爱的爷爷呀!祝您在“西天古国”生活的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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