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接近阿赫玛托娃”的女诗人牵手北师大

2015-11-05 冬冷冬冷天 

“最接近阿赫玛托娃”的女诗人牵手北师大

继“容颜不老”（莫言语）的作家迟子建之后，有“最美女诗人”之称的翟永明，4日成为北京师范大学新一任的驻校诗人。

自2013年启动驻校作家制度后，已有包括贾平凹、余华、严歌苓、欧阳江河、西川、苏童、迟子建等在内的多位名作家、诗人与北师大结缘。生于1955年的翟永明，1983年凭组诗《女人》闻名诗坛，成为国内最受关注的诗人之一。2014年，首届腾讯书院文学大奖，也将“年度诗人”授予了她。

4日当天的入校仪式暨翟永明创作三十年研讨会名为“穿越黑夜与白昼”，据主办方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文学院教授张清华介绍，之所以这样取名，是因为翟永明“早期诗歌用大量描写黑夜的话语处理现实，现在则更多用白昼的方式处理历史。”

“最接近阿赫玛托娃”的女诗人牵手北师大

翟永明（左）从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周作宇手中接过驻校诗人聘书。北师大国际写作中心供图。

欧阳江河：翟永明的《女人》，意义堪比北岛的《我不相信》

担任当天研讨环节主持人的是已经调入北京师范大学的诗人欧阳江河。在他看来，翟永明1983年就写出《女人》这样的惊世之作，那组诗和后来的《静安庄》，到现在也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上经典的镇山之作、压舱石这样的巨作。

欧阳江河说，翟永明写出《女人》，是一个堪比北岛《我不相信》和舒婷《致橡树》的带有转折性的、里程碑式的诗歌事件。那之后，在批评界的推波助澜下，中国新诗形成蔚为大观的景象。从诗歌进入当代文学史、思想史的角度，翟永明的作用可能更重要。翟永明一开始就是以成熟诗人的姿态进入诗坛的。而且她是同时作为诗人和象征性形象，出现在中国诗歌这三十年的进程中。这种象征性的形象，在阿赫玛托娃身上出现过，北岛身上也有过。

曾写过《中国当代文学史》的学者洪子诚表示，翟永明虽然是一个自信的诗人，但她也是一个对自己所能做到的限度有所警惕的诗人。这是诗人最宝贵的性质。

诗歌评论家唐晓渡是对翟永明了解最深的研究者之一。当天他用超出别的发言者数倍的时间，阐述了自己对于“诗歌英雄”翟永明的理解。在他看来，小翟是给诗歌史打下深刻印记的诗人之一。在和她插队经历有关的《静安庄》中，她完成了个体经验和历史经验的转换，主体性发生了转换。从《女人》开始，她对女性经验所提供的女性视角、女性的一些独特句法，包括修辞策略，是一直贯穿下来的。但在另外一方面，她也确实越来越偏向历史，戏剧性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后期的作品中。

诗人臧棣提到，很多人说翟永明的诗歌有一种停顿，他却觉得，这恰恰是翟永明诗歌最具启示性的一点。翟永明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朴拙”。那种迟滞的力量，超越了一般诗歌好坏的衡量。另外，翟永明诗歌中最根本的想象力，是对生命本源的一种想象。她还善于把对于生命的自我省察，发展成为语言的一种经验和直觉，而不只是简单地使用女性视角。

超越性别的诗人

身为一名女性诗人，早期又有包括《女人》在内的作品，尽管翟永明不愿意接受，当人们谈论她时还是会加上“女诗人”的标签。

唐晓渡认为，翟永明给当代诗歌打下的第一个印记就是《女人》。《女人》实际上开辟了一个领域。“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女人》其实是一种被压抑的，或者是诗意狩猎的经验，它是超性别的东西。”

诗人蓝蓝认为，作为女性的翟永明，在现实当中的处境，可能比很多男性诗人写得更好。到后来，像《随黄公望游富春山》等，她的视野更宽阔，投向了人类历史共有的记忆。“我们强调女性诗歌也好，女性身份也好，都是必要的。在这个意义上讲，翟永明的诗为当代中国文学提供了非常独特的女性诗歌这样一种范本，同时也是独特的汉语诗歌范本。”

旅美诗人明迪表示，翟永明对于对于中国新诗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女诗人了。自己过去对她的作品有一点排斥，因为凡是看到她的评论都要谈到她的美以及她的女性意识。“我觉得作为诗人，诗人都是双性的，雌雄同体的。尤其是她的名字，明，日月同在。读她的作品，我觉得跟其他女生不同的一点就是不管是性格还是写作风格，都很豪爽、有侠义，有一种强度。这是我们所达不到的，最突出的一点，而不是女性意识。”

“最接近阿赫玛托娃”的女诗人牵手北师大

诗人翟永明。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供图。

《随黄公望游富春山》打通历史

对于一位写作长达三十年的诗人来说，用单一的、标签化的方式来解读，无疑难以解释其复杂性。洪子诚就表示，翟永明三十年来创作的变化很大。九十年代有个重要转折，最近也发生很大变化。她是不断更新自己目标的创作者。

当天活动上，出版方活字文化带来了翟永明的新作《随黄公望游富春山》。在这首三十节的长诗中，翟永明打通古今，既有怀古幽思，又融入了对现代社会生存状态的思考。这部最新作品，也成为当天嘉宾讨论翟永明作品的最后落点。唐晓渡就认为这个作品是精心谋划和野蛮生长的混合体，诗中体现了翟永明语言的驳杂性和散点透视的特点。

围绕翟永明的讨论，似乎永远不会仅限于诗歌本身。人们用各种语言来形容她的美丽。在当天活动中，连洪子诚老先生，也感叹二十年没见翟永明，“还是那么年轻”。

诗人之外，翟永明的另一个身份是白夜酒吧的老板。因为她在文艺界的号召力，酒吧成为各路艺术家的据点，所以也有人称翟永明为“客厅女主人”。如何形容这样一位诗人在中国当代诗歌界的地位？

诗人、翻译家、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汪剑钊认为，“我们今天可以找到一位最接近阿赫玛托娃的诗人，就是翟永明，是接近而不是相似。他们的写作起点有些相似，早期都有很强的女性意识和抒情特点。”但阿赫玛托娃的诗更多是一种赋格，有很多音乐性，翟永明的诗与绘画关系更紧密。这其中的对比，正可以说明翟永明不是阿赫玛托娃，她就是翟永明。她的诗里有很多中国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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